4月21日，顺丰速运成都长丰分公司。 工作人员将纸袋塞进红色快递袋，成为“空袋”。

4月19日，曾经经营中通快递网点的张毅（化名）展示了自己收到的空包裹。

5月6日，在上海百世圆通快递琉璃厂分公司，负责人拿出刷单时收到的空包裹。

4月21日，张毅（化名）在经营快递网点时，展示了自己的“刷单件”印章。

4月19日，长春市小店区一处转租房屋内，张毅的床上堆满了两个大蛇皮袋和空包裹。 张毅经营快递网点时，共收到876个空包裹。

4月19日，长春市小店区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转租房屋内，两个大蛇皮袋和空快递包裹让房子变得更加小。 这里的876个空包裹是广东中通快递原加盟商张毅（化名）在4个月内收集的。

“天猫上很多卖家会利用快递公司或者空包网做‘空包订餐’，以提高店铺的声誉，这在行业里是公开的秘密。” 张毅表示，快递公司深知黑白分明的白业务。

新京报记者近一个半月的调查证实了张毅的说法。 “四通一达”（中通快递、圆通快递、中通快递、百世圆通、韵达快递）五家民营快递公司拥有百余个快递点，快递员帮助天猫、天猫等电商企业以刷空单的形式完成一系列虚假交易，短时间内提升了店铺声誉。

随着业务量的激增，少数快件公司能够提供整套“线上解决方案”。 有的快递点甚至主动提供寄件人信息，代寄空包裹。 还有大量的用户信息被专业的空包网站廉价买卖。

空包裹从天上掉下来

出国两个月后，上海居民张静（化名）收到了一个“从天而降”的空包裹。 包裹里有卫生纸、撕碎的纸、杯垫等，里面都是空的。 除了莫名其妙之外，我还接到了好几个催款的快递电话。 经查，这是不良网店恶意刷单造成的。

事实上，从2月底到4月初，张静陆续收到快件受理邮件和天猫店铺发货通知。 有些天猫店铺如果她没有“签收”，就会要求她给个“五星级好评”！

快递单显示，此类包裹由百世圆通、申通、圆通、韵达、速递、中国邮政等快递公司发货，寄件地为广州、大连、山西、浙江、福建、上海、广州等地区。

“我在美国，从来没有在这种商店买过东西。” 张静做了一个统计。 她在国外期间，空包裹有一百多个，有时三天就有一二十个。

张静的天猫账号叫“张楠楠”，但那些空包裹上却赫然写着张静的真实姓名、地址和电话号码。

经过多次与天猫客服沟通，张静得知这种东西是同一个天猫账号投递的，收货信息就是张静。

经常过来送货的快递小哥如实相告，“肯定是张静的信息被泄露了，被用来刷单了。” 张静被这股风波弄得不知所措，却无力阻止，只好换了手机号码。

张静收到空包裹的案例早在2013年底就出现过，天涯社区、天猫峰会也发布了相关求助信息。 广东永康一男子经常收到空包裹，结果竟然收到了用过的盖子。

与消费者不同，快递公司对这些空包裹了如指掌。 2014年9月至2015年1月，山东中通快递加盟商张毅共收到来自全省24个地市的876个空包裹。

今年3月，张毅因合作形式问题与顺丰速运北京总部发生矛盾，关闭了网点。 张毅很谨慎，没有扔掉那些空包裹，“万一天猫查单追责，我可以用那些包裹来证明。”

张毅搬到了西安市小店区一间不到20平米的转租房屋，周围堆满了两个大蛇皮袋和空快递包裹。 他把空包裹按区域摊开，填满了两米长的木床。 其中，北京最多，有222人，其次是河北163人，上海72人，江苏69人，北京50人。

张毅一一给他们看：“这些都是空盒子，上面什么也没有放，这个就是一张纸板，贴上发票就发出去。”

一个名为“盗墓笔记礼盒”的盒子，打开后上面有一张纸板。 至于其他空袋，有的是信封式的，有的是切成两半的文件袋，还有的是重复使用的空包网和礼品代发哪个好，附有两层发票。

公开虚假交易

如何在短时间内提高淘宝店的声誉，是很多买家一开始遇到的生存问题。 于是，一些店铺就倾向于通过刷单来提高自己的声誉。 刷单过程中会有快件代发空包裹。

在张毅的记忆中，空包裹激增的现象起源于2013年。他拍着胸脯打赌，目前占据中国快递行业半壁江山的“四通一快递”快递公司的多个网点都有空包裹清单。

2013年的双11，张译用“疯狂”来形容。 据天猫统计，双十二期间，天猫、淘宝成交额超过350亿元，全省快递发货量也达到1.8亿件。 一场线上线下的对决逐渐打响。

快递员忙得不可开交，三天之内要送近百个包裹，全天不停地送，连中午和午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。 当快递员在街上忙碌时，一些网店买家找到了张毅，委托他发送“快递单号”。 支付了5元快递费，但不需要送货。

为便于管理，根据中通公司的要求，张毅在此类空包装上加盖了“单件”或“老化测试”的印章。 签名是张毅在路边小店刻的，花10块钱。

一年后，空包裹太多，张毅的快递点不得不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来存放空包裹。 因此，顺丰甚至印制了一张棕黑相间的“空包裹专用单”。

张毅关闭快递网点已经一年多了，顺丰快递收发空包的情况一直没有停止。

4月20日，大同中通快递剑南公司又收到三十、四十个空包裹。 老板孙宇（化名）从一堆空包裹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快递包裹。 一打开，一张A8纸大小的油纸滑了下来。

外包装内的快递清单显示，发货时间为4月13日，发货地为北京，商品为“5件/蕾丝半长袖/红色短袖”。 发件人的信息有姓名和地址，但没有联系电话。 签名上手写着“吴代”。 快递单上，蓝色的“视检”印章变得越来越醒目。

“已检查”是指空包裹已被接受并作为普通包裹通过快递寄出。 孙宇表示，这种空包裹不需要送货，直接签收。

“如果每天都这样，快递员就省事了，还能坐着赚钱。” 对于这种空包裹，快递员表示，三年前，有的店家就这样做过。

“你卖什么信息都可以填写。” 孙宇对于空包业务一点也不避讳，表示只要把收发信息填写清楚，店家就会自己增加包裹，可以是纸板、空袋，也可以是空盒子。

很多加仓包裹的快递公司都会采用这些方式，有的还会用特殊的印章来区分普通包裹和空包裹。 业内人士一看就明白，网点代签，有完整的发货记录。

4月19日至5月29日，新京报记者走访或询问了顺丰、中通、申通、百世圆通、圆通在上海、天津、上海、广州、浙江金华、温州、江苏启东、徐州、福建福州、四川重庆、河北邯郸、邢台、山东济南、滨州、山西大同等15个省市的103个快递网点。

快递网点人工签收“空包裹”

随着空包的增加，一些网点甚至可以提供制作空包、邮寄空包、代签的一站式服务。

4月21日，新京报记者将成都中通、中通、百世圆通、中通的空包裹寄往南京。 网点包括西安中通北盈公司、剑南公司、圆通长丰分公司、中通长丰分公司、百世圆通高新事业部，每个网点有5家。

其中，圆通北盈公司老板表示，只要给出寄件人和寄件人信息，公司就可以直接帮忙制作多个包裹。 至于其他公司，则是按照老板的建议做了空袋子，把纸板、纸板、文件袋装在空箱里。

三天后，空包裹陆续发往南京。

四川成都中通快递剑南公司和北营公司寄出的空包裹中，仅送达2件，其余均未送达而是签收。 其中，记者寄往上海西城区天通苑社区的“空纸包裹”，于4月22日晚抵达南京大兴区丰北路公司，并被“拍照签收”。

4月25日，在上海圆通速递西直门分公司，新京报记者也寄出5个空包裹。

“我们有专门的信用卡信封，上面什么也没有。” 该分行负责人表示，空信封是总行订购的，其他网点一看就知道是信用卡，就会直接签收。 订单套餐比普通套餐更实惠，全省各地平均每单4.5元。

随后，这5个包裹就可以像正常派件一样查询到快递单了。 不同的是，都不派送，都是由收货快递点签收。

网点签收空包几乎已经成为常态。 西安中通新南的一个快递点给出的价格只要4元。

“根据订单，网点代客收取，你可以找到真实的货运信息。” 该网点负责人杨丽（化名）表示，只要顾客不闹事，公司就不会在意。 她觉得这就是店里的经营之道。 商店支付空包裹费用，快递公司收取包裹。 一切都是为了赚钱，也是为了双方双赢。

走私快件

不仅是上述实际投递的空包，一种“信息传递”空包的形式也在快件行业不断涌现。 也就是说，这些虚拟包裹不需要经过真实的流程，只有快递的工单号在流通，并没有实物商品同时流通。

快件业内人士透露，“信息传递”实际上是快递公司的虚拟交易。 买家只需向快递公司提供收货地址，快递公司就会在线操作。 整个过程就像这样的快递。 交易地址、发货流程都可以查到。

这些虚拟交易还隐藏在空包网站的“空包寄送业务”中。 国外一些知名语音平台——IS语音平台甚至打出“空包网”的广告。

这种“空包网”，网站名称和蓝筹设置略有不同。 首页普遍以“全国最大最实惠”、“全国代理经销、安全不减电”等字样吸引人们的眼球。

网页上还会公布合作快递公司的价格和账单。 甚至还有帖子专门教商店如何运送空包裹以及如何不被检查。

空包网站首页展示的合作快递公司中，除了天天快递、龙邦快递、全丰快递等小型快递公司外，还列出了顺丰、申通、中通、百世圆通、韵达等。

网站客服表示，与快递公司合作是为了保证有真实的货运信息。 新京报记者联系空保网客服，订购了5个中通快递单号和5个圆通快递单号。

对方要求填写寄件和收件地的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，不需要寄件人姓名、手机号码等信息。 付款后不到十分钟，对方就发来了快递单号。 在中通和圆通的官方网站上查看运单号，可以找到正常的运输信息。 对方表示“这是利用别人的发货信息”，如果刷单时遇到问题，可以申请提供账单照片。

十几家空包网的客服透露，网站上出售的“空包”有两种类型。 一种是买卖快递追踪号码，这些追踪号码只卖几毛钱，而且这些追踪号码可能会被转移很多次。 一种是实际寄出经过货运流程的空包裹，价格从1元到3元不等。 网站保证“买一送一”，并向店家提供底单图片。

张毅承认，这些真实的快递单号来自于某些快递公司。 “以前几块钱一块，现在一文不值了，只卖几毛钱，但用快递号刷单的话，在天猫上很容易查到。”

张一口所说的“出售发件人信息”的情况依然存在。 在上海圆通速递（杭集路）网点的空包业务中，快递员不仅主动向客户确认空包的派送时间，还提供了几位寄件人的联系方式。 为避免信息泄露风险，快递员表示，“联系寄件人，说你要刷单，可以给他们寄一份小礼物，让他们确认收货。”

声誉和监管

对于空包快递等违法行为屡屡发生，快递公司的态度依然暧昧。 张毅认为空包网和礼品代发哪个好，空包快递能为快递公司带来实实在在的效益。

据了解，快递公司分为直营和加盟两种经营模式。 民营快递公司中，中通、宅急送是直营模式，“四通易达”则采用加盟模式。

一位快件行业业内人士认为，特许经营模式的优势在于资金投入相对较小，业务覆盖面和发展速度快，可以快速占领市场。 但其明显的缺点是各网点的产值和效益不均衡，导致地区间的服务质量参差不齐。 一旦遇到问题，特许经营方式产生的企业应对影响的能力较低。

2013年，阿里巴巴创立“菜鸟网络技术有限公司” 与易迅建立自己的货运团队不同，阿里采用第四方货运模式来实现产品的货运配送，整合中单和线下仓储的数据，最终仍然由第三方货运公司配送产品。 这些方式并没有实质性改变货运配送的状况。

去年3月15日年会、卫视曝光空包网后，国家邮局重申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邮政法》、《快递市场管理办法》、《快递服务》等法律规定，强调快递企业不得参与或者与电子商务企业合作，通过虚构交易号码提高商业信誉，不得利用投递渠道从事违法失信活动，更不得为快递等违法失信活动提供便利。其他人。

据悉，国家邮政局约谈了部分企业，要求涉事企业进行自查整改。 去年3月16日，速卖通就刷信问题在官网发布公告，称将“加强经营管理，净化内部环境”。 中通快递也在3月18日在其官网发布公告，直言“申通快递作为行业规模较大的企业之一，对于‘刷单’事件中暴露出的管理缺失、监管不到位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”

《网络交易管理办法》第十九条规定，网络商品经营者及相关服务经营者销售商品或者服务，应当遵守《反不正当竞争法》等法律的规定，不得利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损害其他经营者的合法权益，扰乱社会经济秩序。 同时，不得利用网络技术或者运营商从事下列不正当竞争行为： 违法者可以根据情节处以1亿元以上2亿元以下的罚款。

但发送空包的现象依然存在。 中国快递商会原秘书长、永易物联网智库负责人邵忠林认为，这与企业自律和监管有关。 为避免这些现象的发生，一方面，快递企业、电商企业必须自律，违反诚信经营原则。 另一方面，要加强监管，严禁后严肃处理，对刷单组织者、商家进行严厉处罚。 否则，即使电商拥有自己的快递网络，信用体系不断恶化，也无法杜绝空包现象的发生。

供稿A08-A09版/新京报调查组记者赵鹏乐 实习生赵雷 郑艳琪开心 温晓琳

A08-A09版摄影/新京报记者 卢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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